有时候女人真的不该过于执念,爱也是,恨也是。
虽然敢爱敢恨是一种态度,然而现实却是懂得释然的人,更容易得到幸福。
“她怎么能就这么走了?怎么能走的这么快?留下我一个人怎么办,我的那些情绪,那些郁闷,那些苦,要向谁诉?要向谁发泄?”
张翠红的婆婆前天夜里走了,睡梦里走掉的,非常安详,早上孙女喊奶奶起床喊不动叫来了父亲,这才发现婆婆已经仙去的事实。
张翠红难以置信,反复确认了很多遍,才确信这个跟她斗了大半辈子的女人,真的不在了。
失落,空虚一瞬间填充了张翠红的整具躯壳。
活着的意义是为了什么?一直以来努力的目标到底是什么?张翠红突然想不明白了。
“婆婆不在了,我的人生忽然没有了动力。从前,恨她,报复她,是我的全部动力,我日日夜夜都在想,以后等她需要我了,我不会给她帮助,让她知道知道当年她对我做的事情到底有多残忍,一定要让她尝到痛苦的滋味。
可是千算万算,不如天算,我以为我等得到等得起,结果到头来全是一场空。那我这几十年的光阴,到底是为了什么啊?”
张翠红19岁那年便嫁到了现在的婆家,她本身就是一个苦命的姑娘,父亲早早因病去世,母亲改嫁以后又生了两个弟弟,家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这样的女孩都很缺爱,只要时机对,给她一点点甜头,她都愿意付出一切。这个时候,丈夫出现了,张翠红义无反顾跟着丈夫跋山涉水,嫁到了穷乡僻壤的婆家。
那时候张翠红很年轻,天真烂漫,无奈的是,婆婆也很年轻。
住在婆家,张翠红每天都要做一家人的饭,挑菜喂猪,到河边浆洗衣裳,还有各种各样叫不上名字的农活儿。
张翠红虽家庭不富裕,但从前也是城里的孩子,从头学起这些事情她本不情愿,但婆婆一定要她学。
“娶媳妇又不是回来白吃干饭的,我做这些做了几十年,也是我老婆婆传下来给我的。你干不来你能干点啥,要么出去赚钱,要么就干活。”
张翠红最终为了逃避这些农活,到镇子上找个班上,赚一点微薄的工资,但总算躲过了和婆婆的数落。
张翠红不是没想过和丈夫说,但丈夫很孝顺,对老母亲的话几乎是言听计从,对张翠红总是说有了孩子,婆婆当了奶奶也许就会不一样了。
半年后,张翠红怀孕了,次年生下了一个男娃娃,婆家自然是高兴的不得了,虽然穷,但还是要搞排场,宴请宾客。
然而那一天,张翠红却躲在里间偷偷的哭。
娘家的亲朋好友,婆家并未宴请,母亲也没时间来看她,来的宾客都是来看孩子的,大人呢?谁也不关心。这也并不是客人的问题,而是婆婆一早就和张翠红说了,她身上还有没流干净的污血,不宜见客。
晚上宾客都走了,婆婆就让张翠红帮忙收拾洗碗,她为难地拒绝了。
“婆婆,我还没出月子,不能碰凉水的”
“啊呀,哪有那么多规矩矫情的,我生完儿子下地就能干活了,这水都是井水,你试试不凉的。”
说着就把张翠红的手往水盆里摁,丈夫在旁边看着不吭声,张翠红眼看求助无望,倍加心寒,她觉得丈夫很懦弱,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夫妻之间也因此产生了一些隔阂,从此以后矛盾不断,直到二十年前两人攒钱买房搬出婆家以后,才有所好转。
张翠红一直都在等机会,等婆婆老了,等风水轮流转。
前几年,婆婆有心想要和解,跟张翠红推心置腹的聊了几句。
“儿媳,我知道你心里对我一直都不舒服,可都已经三十年过去了,我现在已经老了,快死了,月子仇就忘了吧。”
“没关系婆婆,我等得起”
张翠红如是回答婆婆,只得到了一阵叹息,她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婆婆已经低头了,接下来就是再继续等。
“我一直以为婆婆输定了,斗了30年,等了20年,婆婆走后我才突然明白,原来我早就输了。我这些年里,心中满是恨意,一直想着她,可反过来讲,人怎么可能在意一个不在意的人呢?我恨的越深,就越在意她,越是在意,越是无法自拔。
我满心满眼都被恨意填充,忘记了身边还有应该要珍视的人与关系,爱情、亲情、友情,我这些年来,一见到人就诉苦,告诉他们我过得有多么悲惨,仔细想想,这跟旁人都么有关系就是我自己的问题。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每个人都有烦恼,有婆媳问题的岂止我一个,可我总是自怨自艾,把自己弄得神圣叨叨,暗自垂怜。
这样我就能得到幸福了吗?很明显,并没有,我一直恨着的人,已经不在了,我的恨意却无法消散的原因,不是因为婆婆,而是因为我执念太深。或许,我早就该释然了。”
爱与恨,都很伤人。爱的过深,伤心,恨的过深,伤身。
张翠红与婆婆之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说出来的或许只是凤毛麟角而已,所以我们无法从自己的主观意识去判断一个人恨另一个到底是不是错,我们仅能代表我们自己,不能代表别人。
但是我想,即便有再充分的理由也不足以恨一个人恨到不惜牺牲掉自己的地步。
恨是有吞噬性的,它会吞噬掉你在乎的珍视的一切,让你忘记其实人人都是为了追求幸福而生活,而非为了恨而活。
仇深似海也好,微不足道也罢,扪心自问一下,恨着一个人,你会感受到幸福快乐吗?
不会的,有恨的人,便不会有快乐,或许有些问题本就从一开始没有标准解决答案,或许不管怎么做都是错的,但你可以选择自己的态度,便是释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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