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前曾从事多年幼教工作，各种各样的孩子见识了无数。身为老师最喜欢的孩子，莫不是那些聪明伶俐、学习好，守纪律、不打架骂人的好孩子。那些学习不好，爱惹事生非、调皮捣蛋的孩子最令我们头疼。
20岁那年，我从大班调入了学前班任教，之前就听说过此班有三个出了名的学生，园长和带班老师提起就摇头叹气。学生A，是个近6岁的女孩，表面看起来和正常孩子一样，但学习特差，除了1外，2都不会写，再简单的字也一个不认。上课讲话乱串座位，乱翻其他孩子的书包，偷吃别人的东西，更让人厌恶的是，她一年四季流着大鼻涕，衣服永远是脏兮兮的，身上那难闻的味儿可以判断出她一年也洗不了几次澡；学生B，是个6岁的男孩，智力迟钝、动作缓慢，同样的内容教其他孩子一遍就会，要教他10遍还是不懂，吃饭、喝水、写作业样样倒数第一；学生C，是个5岁半的男孩，发育异常，体重40公斤，手指粗短硬直，不会握笔，不会流利地说话，讲话时，只能一个字一个字含糊不清地往外蹦，生活不能自理，每天都如石墩一样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
代课之后，我发现情况的确如此，园长和前任老师都告诉我，不必在这三个孩子身上花费太多精力，只要不惹事，可以不管他们。刚开始，我按照她们交待的执行，把精力都放在了那些好孩子身上，对于A，是除了批评还是批评；对于B，是除了督促还是督促；对于C，除了照顾他生活外，学习根本不须问津。
后来，我通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发现学生A除了缺点多的数不胜数外，她竟是个非常热心的女孩，她会主动喂C吃饭、喝水、陪C一起上卫生间后帮他把裤子提好。早上，刚送的小班孩子在大厅内哭，A会使出浑身解数直到逗得这个小孩不哭为止。最让我动容的是，一次正在上课，一个孩子来迟了，发现座位上没凳子，这时，A巡视了四周没有发现多余的凳子，于是就把她自己的凳子让给了这个小朋友，而她则站在那里。同学B，虽迟钝缓慢，但大方开朗，每次让孩子们表演节目时，都是B率先举手，唱歌、讲故事，声音洪亮、仪态大方。对于C的学习我和前任老师一样，采取无视放任型。是一次偶然的想法，我让C站起来认所学过的一些简单的字，没想到的是，C虽然吐字不清，但也能模糊地辨别出他说的是正确的。两个月C竟认识了一百多个字，包括笔画在十笔以上复杂的字。
我把这一发现告诉了园长和前任老师，她们竟惊讶得不敢相信，因为她们之前对这三个孩子都是压制再压制，从不给他们展现的机会。从那以后，对于那些不受欢迎的孩子们，我都会用心地去发现他们的好，多鼓励、多表扬、在心底里给他们插上“好孩子”的翅膀，让他们有空间闪现出属于他们的光芒。
作为老师，对于那些“坏孩子”是固有的偏见让我们的心灵蒙上了尘，用爱拂去尘土，细心地感知每一个孩子，我们会发现，“坏孩子”也有芬芳的一面。
□宁妍妍 文/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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