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屠小玮
斯坦福大学从事贫穷和教育不平等研究的教授肖恩•里尔登指出:“早期童年经历会对儿童在社会、情感和认知方面的长期发展产生很大影响。由于这些因素会影响教育的成功,进而影响以后的收入,因此早期童年经历会影响人的一生。”值得指出的是,除此之外,贫穷的父母能够投入到子女身上的时间和资源较少,进一步加剧了子女的入学和工作准备不足,导致其未来收入较低,由此形成恶性循环。
皮尤研究中心是美国的一间独立性民调机构,其一项新调查发现,美国贫富家庭中的子女生活差距,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大。不仅仅是针对美国社会,我认为可以将这份调查所反映的现象投射到全球任何一个国家,无论在发达国家或是发展中国家,子女抚养方面的阶层差异正在扩大,这是不平等现象加剧的一个征兆,将会产生深远的影响。考虑到教育程度与收入的相关性,不同的养育方式会将孩子置于不同的成长道路,从而加深社会经济的差距。
世界上并无最佳的教育方式或理念,在所有收入阶层中,绝大多数的父母都认为他们在养育子女上做得不错,然而他们的养育方式却大不相同。在《不平等的童年:阶级、种族和家庭生活》一书中,安妮特•拉罗指出,中产阶级和较高收入的父母将子女看成需要精心培育的工程,他们努力通过密切监督和有组织的活动来培养孩子的技能,教导孩子质疑权威,出入精英机构;而工薪阶层的父母则认为子女可以自然而然地成长,所以应该给予孩子更多的自主权和自由玩耍的时间,孩子们所受的教育多是顺从尊重长辈。两种培养方式各有所长,从结果来看,工薪阶层的子女更快乐,更独立,抱怨少,并且与家人的关系更亲密,然而在未来应对官场事宜以及取得学习和工作上的成功等方面,却不及高收入家庭的子女。与此同时,贫困家庭的孩子成长的社区则更多地被父母描述为不适合养育孩子的地方,更糟糕的是,父母将长期处于担心他们遭枪击、挨打或参与违法犯罪活动的不安与恐惧中。
分析导致差异的原因,首先,过去不同收入水平的人更有可能聚集在一起,但如今出现了更多因收入不同而隔离开来的社区,由此形成在自然环境与文化环境上差异悬殊的阶层社区;其次,富有家庭的孩子从小就参与各种课外培训班和户外活动,导致其在学习能力、社交能力、技能和见识方面都比一般家庭的孩子更胜一筹,从而获得竞争优势,在未来的学习和工作中能争取到更多机会;不仅如此,由于工作性质的差异,工薪阶层父母和低收入父母在日程上的灵活性不如高收入父母,空闲时间少,因此能陪伴孩子参加各种活动的机会很有限;除此之外,收入水平很大程度上反映了父母受教育程度的高低,而教育层次又导致了家长处罚子女的差异,低学历父母更容易采取打骂、责罚的方式,久而久之势必导致亲子关系不和谐及子女在行为、心理上的不良问题。
养育方式影响的不仅仅是一个孩子的成长历程和人生轨迹,其差距更会影响到下一个时代的社会平衡与经济发展。然而,家庭收入差距问题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得以解决,因此,针对年幼孩子的公共政策,包括公立学前教育的设立和公费夏令营等活动的组织,就显得尤为重要,我们可以设想,越早地改善教育差距问题,则越有可能在下一代身上减少不平等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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